访江苏省南京市雨花台中学校长穆耕森

穆耕森，1959年生，江苏东台人。南京师范大学数学系毕业，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心理学硕士，中学高级教师。1976年走上工作岗位，做过民办教师，在农村中学工作了12年。1992年调入南京市雨花台中学，历任雨花台中学教务处主任、校长助理、副校长、常务副校长，现任南京市雨花台区教育局副局长、雨花台中学校长。曾获全国百名优秀中学校长，全国基础教育先进个人，中国西部地区教育顾问，全国平安和谐校园先进管理者，南京市名校长（陶行知奖），南京晓庄学院客座教授，南京市优秀教育工作者，区科技拔尖人才、学科带头人、优秀党员等称号。现为中国教育学会会员，江苏省中学生足球协会副主席，南京市数学学会理事。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学术论文20余篇。主持并参加国家级课题《基于教师自主发展的教师发展性评价的校本研究》、《网络环境下教学资源校本化研究》、《高中生命化课堂的诊断性研究》、《指导学生自主学习教学模式的研究》等课题研究。 

中国校长网：学校由三星级晋升为四星级，迈入了国家级示范校的行列，可喜可贺！请问是什么因素将一所市重点中学提升到现在这样一个发展的高位上的？

穆耕森校长：我们学校这几年发展很快，几年迈了几个大步，1997年被评为南京市重点中学，1999年上了省重点，现在被评为江苏省四星级高中，可以说是南京市发展最快的一所学校。每一次创建，学校的整体办学水平都上一个新的台阶。学校之所以发展这么快，我认为一是学校善于抓住发展机遇；二是我们有一个科学的符合教育规律的办学思想在指引我们的工作，这个思想就是“和谐”。

早在1999年，我们就提出了一个全新的办学理念——“促进学生和谐发展”。这一办学理念的确立，是在深刻理解和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的长期实践中思索凝练而成的，同时它又蕴涵了更多的时代特征和以人为本的生命内涵。同年，我们在学校高中部的教学楼前树立了一座名为“谐”的雕塑。雕塑是由不锈钢材料打制成的一实心立方体，可是却只由其中的一个顶角支撑着整个立方体的平衡。驻足审视，整个雕塑给人一种结构的和谐、力的和谐、形的和谐之美的享受。以一个字“谐”为名，即寓意着我们学校的办学理念―――“促进学生和谐发展”。这一办学理念的萌发是雨中教师意识上的升华和飞跃，是全体雨中人在实施素质教育，推进教育现代化的进程中学习、思索、创业、实践的一项初步成果。这一办学理念越来越深入地体现在学校的教育教学和管理的各项具体工作之中。

2003年，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报告提出了“统筹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这一观点拓宽了我们的视野。时隔一年，十六届四中全会的报告中要“不断提高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能力”这一观点则将我们的视角引向了整个社会。十六届三中、四中全会的精神更加坚定了我们“促进学生和谐发展”之路的信念。

“促进学生和谐发展”是一个省略性的表述，完整的表述应该为：以教师的和谐发展、学校的和谐发展、家庭的和谐发展及社会的和谐发展来“促进学生的和谐发展”。剖析“和谐发展”，其又有两个层面的含义：第一层面是“和谐了，才能发展”。和谐是一种条件，是一种前提，是一种要素，即常说的“天时、地利、人和”中的“人和”。只有建立了和谐的师师关系，师生关系，生生关系，并具有了和谐的组际关系、处际关系、校际关系，以及拥有了和谐的学校与校外方方面面的关系，才能促进学生更好地和谐发展；第二层面是“和谐的发展”。“和谐”是发展的一种本质，是一种品位，是一种境界，这儿的“和谐”主要指学生的素质，“和谐发展”是一种高水平的发展，“和谐”是综合素质优良的体现。  

那么 “和谐发展”具体是指什么呢？我认为“和谐发展”是合乎青少年身心成长规律的、体现时代要求的发展，是多元协调的、生动活泼的发展，是结构合理的、富有个性的发展。学生的和谐发展，内容包含品德的和谐发展、知识的和谐发展、能力的和谐发展、身心的和谐发展和观念的和谐发展。这种表述常会使人联想到另一个概念“全面发展”，那么和谐发展与全面发展是什么样的关系呢？从发展的最高层面上来比较，和谐发展与全面发展实际上是同义语，和谐发展是相对于偏狭而言的，全面发展是相对于片面而言的，和谐发展与全面发展两者设定的终极目标是完全一样的，但起点稍有不同。和谐发展是指在培养学生具有较为扎实的综合素质基础上，更多一些顺其自然，更多一些宽容，通过引领、点拨、指导，充分发挥学生的自主作用，充分发掘学生个体的擅长智能，充分发展学生个性。而全面发展如果把握得不好，则很容易陷入对学生个体苛求完人或平均发展的误区；陷入忽视学生个体差异，将学校视作工厂，乐此不疲地生产“人的标准件”的误区；陷入以“全面”为藉口，要求学生在各门考试科目上均能考出好成绩，因而主观上片面注重培养和发展学生的言语－语言智力和逻辑－数理智力的误区。因此，我想是不是把国家的教育方针中“全面发展”的提法改成“和谐发展”或是“和谐的全面发展”，我觉得这样可能更好一点。

中国校长网：你能否具体谈谈学校是如何做到让学生和谐发展的，以及“促进学生和谐发展”在学校发展过程中发挥了哪些引领作用？   

穆耕森校长：我觉得一所学校无论发展到什么水平，达到什么办学境界，都要解决两个层次的问题，第一是立足基础，第二是追求发展。在我看来立足基础对学校而言，其实就是优化“三大秩序”和三个“常规管理”。“三大秩序”是每天都会遇到的教学秩序、教育秩序和校园秩序，这三大秩序是保证学校正常地开展教育教学活动的前提。而学校的“常规管理”首先应该是校本管理，其次是细节管理，第三是长效管理。抓好这三大秩序，做好这三种管理，学校发展就有了一个良好的基础、一个很好的平台。

立足基础的问题如果完好地解决了，那么我想我们就要在此前提下追求再发展。我们学校现已晋升为四星级学校，面对新的情况，我们必须进一步明晰新的思路，谋划新的目标，探求新的举措，追求新的发展。没有改革创新，学校是不可能有发展的。学校在一个良好的基础和一个全新的平台上，可能会产生过去未曾遇到过的问题，出现新的矛盾。我经常说解决问题的过程就是学校发展的过程，矛盾得到解决，学校就又向前发展了。所以说发展的过程就是产生矛盾的过程，而解决矛盾的过程就是学校发展的过程，这是循序渐进的。但是高端的理念必须和基础扎实的操作相匹配，学校的办学理念和办学目标才能落到实处。

我以为，要“促进学生和谐发展”，最重要的就是构建和谐校园。构建和谐校园，它需要学校方方面面的协调和默契，需要注重学校发展与社会环境的和谐，需要注重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的和谐有效统一，需要注重学校教学因素和非教学因素的和谐发展，它还需要注重制度建设、校务公开、人本管理和校风学风的优化。为此，我们在教职工中提倡谅解与宽容、谦和与尊重，努力形成关爱、宽松、自律、理解、信任和合作的和谐校园氛围，让教师在和谐互动的正向氛围中，追求共同发展。我们还开展了创建和谐处室、和谐年级、和谐班级以及和谐家长等活动，并拟订量化考核指标，使构建和谐校园目标精细具体化，使其落到实处。当然构建的同时还要注意及时化解各种不利于学校和谐发展的因素和矛盾。和谐为了发展，发展更是为了和谐，其结果是让师生快乐、幸福，生活得更有价值。我们这次创建四星级高中，社区、家长、教育局对我们的创建工作都非常支持，都希望学校发展得越来越好，我想在这一点上，构建和谐功不可没。

我校还强调学校管理的和谐。我认为学校不仅需要有制度管理，更多的应该突出人性化的管理。人性化管理是超越制度管理的，人性化管理是柔性管理，学校管理要刚性与柔性相结合。比如以前我们采取“推门听课”方式，检查常态下的课堂教学情况，有人认为这种制度很好，可以随时掌握老师的课堂教学情况，但是我觉得这一做法不妥当，为什么呢？从表面上来看，一堂课上得好好的，突然一个校长或是中层干部闯进课堂，不但老师心理很不好受，就是学生也会紧张，课堂效果肯定不会太好；从深层次来讲，这是对教师的不信任。为此，我们准备采取行政预约和教师相邀两种方法听课。我通知教务处，下周星期几，我们要听某某老师的课或要听什么内容，先让教师做好准备；第二种，教师相邀。老师主动邀请领导听课，某某校长，我请您什么时候去听一下我的课。这不是更好嘛。为什么我们要推门听课，让课堂的“原生态”遭到破坏，让老师们处于一种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呢？这样的课能上得好吗？有的学校以为这样可以让老师们精心地准备好每一节课，其实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们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有的老师对“推门听课”很反感，干脆来个单元测试，不让你听，你也很尴尬。我做了这么多年校长，“推门听课”也进行了好多年，但是我感觉到要改，要在学校里营造一种充分信任老师、尊重老师的氛围。我想，教师只有感觉到受到充分尊重和信任，他们才能发自内心地去研究、去改进每一天的教学，才能将学校发展和自身发展紧密联系起来。“让教师在愉悦的心境下从事教育教学工作，自觉上好每一节课”，这才是学校期望达到的效果。

另外我还准备在学校里取消教师的“坐班制度”。为什么一定要教师坐班呢？本来教师的工作就有弹性。其实取消了，教师反而来得更早、更勤。我们学校一般教师早上七点就到校了，晚上七点才下班，毕业班的教师来得更早，下班更迟。我们有的教师的行为让我深受感动，比如说，我们高三的教师是三顿饭吃在学校的，他们是一边吃饭，一边辅导学生。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他们不可以在吃饭时休息一下吗，但他们的责任心没有让他们松懈。有一位高三教师，腿跌伤了，不能上楼，爱人送到学校后，背着她上楼教学。她说：“到了高三，不能因为我个人一时的原因而耽误学生的一辈子。”有的刚生过孩子的女教师，忍痛将孩子送到老家去，让父母亲带，她们不想因为小孩而让教学分心。这些教师怎能不让人感动！为什么他们的敬业精神这么高呢？我想答案只有四个字：人文关怀。这不是靠硬性的规定来达到的，这也不是硬性规定所能达到的。 

同时我正在推行一种新的管理模式——反思性管理。现在教学强调反思，强调反思性教学，我认为，学校管理也需要反思。比如你做完了一项工作，便以为自己功德圆满，可是在我看来其实这项任务你只是完成了一半，你必须回过头去反思一下，总结自己成功在哪里，不足又在哪里，还有什么缺憾，该怎么改进等等。我想这样做实际上是一种自我提炼与升华，是一种超越和进步。我要求在每学期结束时，我们30个中层干部每位上交的不仅仅是工作成绩总结汇报，而更应该是这学期工作的个人反思。一个人只有善于反思，经常反思，才能不断进步，不断发展。我相信一个有反思习惯的人，一定会不断地改进工作方法，不断地产生新的思路和措施，使自己的工作更加优化、更加科学、更加系统、更加有效。这是我们成长为好的管理干部的重要途径。

除了和谐校园与和谐的管理，我们还需要教育主体间的和谐，这主要是指教师与学生之间的和谐。我们认为师为教本，只有教师和谐发展了，才能促进学生的和谐发展。

教师的和谐发展主要表现在教师综合素质的提高上。为此，我们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大名师的培养、推出力度，加速青年教师成长。修订、完善并认真实施“名师计划”、“成才计划”，落实《市青优、学科带头人月奖津贴发放办法》等奖励政策，加大对各级名师、骨干教师的奖励。充分发挥市、区学科带头人和优秀青年教师的示范作用。组织教师出校、出国参观考察，试行选派教师到名校交流挂职进修，鼓励教师参加高学历层次进修和各种专项培训。我们还运用成就激励法，通过培训、重用、竞赛、考核、观摩和科研等激励手段充分调动广大教职工岗位成才和教书育人的积极性，将教职工的注意力和兴奋点集中到为学校发展自觉奉献上来，使师资队伍的整体素质有明显的提升。同时学校工会每学期都要组织2~3次全校教职工的文体活动，真正做到关注并着力改善教师工作条件和生活质量，关注教师心理健康，畅通教师反映呼声渠道。营造一个积极进取、共生共荣、和谐共进的良好氛围，促进学校发展内生力可持续的增长。

我们现在谈和谐教育，还要解决好教育评价的问题。教育评价可以分成学校评价、课程评价、教师评价和学生评价等方面，我觉得其中最重要的是对教师的评价。以我们学校为例，我们学校努力构建教师发展性评价体系，而这个体系又是从三个维度去考虑的。第一个维度是教师素养评价指标。教师素养可以细化为道德思想、业务能力和身体心理等素养；第二个是职责评价指标。这是看教师履行职责的情况如何，比如你教两个班的课，你有没有教好。你当教研组长，你有没有把组长当好。这是一个教师应该完成的任务，是一个底限；第三是成果评价指标。包括教学绩效、开设公开课、参加教研、论文发表等方面。

我们对教师的评价最根本的指导思想是让每一个教师都能享受到成功的喜悦，让每一个教师看到自身价值的实现，让每一个教师都能超越自我。我觉得一个教师成功与否，不仅仅表现在他是否获得了什么学科带头人等称号，而更多的是他是否尽心尽责地完成了他的本职工作，是否做到了领导信任、家长放心、学生喜欢，如果他达到了这样的要求，那就是他的成功。有人曾移植了拿破仑的话这样说“不想成为特级教师的教师不是好教师”，我个人认为这个说法不是很科学。为什么？因为特级教师为数不多，凤毛麟角，可能有的教师永远也成不了特级教师，那么他们奋斗的目标和成功的喜悦该从何而来？我想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一个层面的问题，而不是顶峰的问题。我们应该让大多数教师获得成功的愉悦，获得价值的体现。我们让教师在每学期开学初制定出自己的发展目标，根据自己的实际确定开几节公开课，发表几篇论文，教学成绩在全年级准备排第几，上升多少名次，等等。这些都是教师自己申报，申报后经过“教师发展评价考核小组”认定是否适当，确认适当后，只要该学期教师实现了自己的既定目标，那么，我们就认为他是好教师，就应该得到表彰和奖励。自从这样做以后，教师的积极性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我想我们这个思想其实和和谐校园是相辅相承的，一方面用动态的发展眼光对教师进行持续的评价，促进了教师的专业发展和自我价值的实现，一方面又促进了和谐校园的建设。

我觉得和谐是一种境界，学校方方面面的工作都要渗透这样的思想，体现这样的思想，想要达到这样的境界，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们之所以不断地提“和谐”，说明我们很多方面还没有达到这样的境界，这是我们的美好期待和追求。

中国校长网：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雨中之所以有今天的成绩，主要是解决好了“和谐”的问题，也就是说把学校发展过程中方方面面的影响因素都调整到了“和谐”的轨道上，并且在这个调整的过程中，你们非常重视通过以教师的和谐发展来促进学生的和谐发展，进而来促进学校和谐、稳步发展的？

穆耕森校长：是这样的，我现在最大的体会是通过创建衍生出来的人文意义，就是教师们能把自己的发展与学校的发展紧密相联、共生共荣、和谐共进，教师们都有一种主人翁的意识，有一个共同的愿景。这是我们的财富，它保证了学校发展内生力的可持续增长。

教师在学校工作，要感到快乐和幸福，首先是要实现自己的价值。

我校充分给予广大教师尤其是青年教师展示的机会，让他们时时体会到成功的喜悦。我们学校有很多年轻教师，经过高一高二的磨练，两年后是否让他们带高三，我想很多学校都很谨慎保守。那么我们应该是充分信任，还是让他们回到起点继续考察？我认为“沧海横流方显英雄之本色”，应该相信他们，让他们带高三，给他们压力，逼他们成长！结果他们都教得非常好，效果并不比老教师差。我们还专门成立了“青年教师研习会”，每年开展“十个一”活动，让青年教师制定五年专业成长规划，推行“三写一考”活动，即写教学反思，写教育随笔，写案例分析，参加高三年级南京市统考。可想而知，这对他们的成长会产生多么大的促进作用。所以我说，我们要充分地信任教师、尊重教师，要积极为教师搭建激发和彰显他们生命潜能的舞台。我觉得教师的心理满足和精神需求远大于物质方面的追求，所以在学校里，在保证公平的前提下，一句表扬，一个小小的证书，会对教师产生难以估量的促进作用。马克吐温说过：“我会因为一句赞美的话高兴三个月。”多鼓励，多赞扬，远比批评好。上一学期我开了五次不同类别的教师座谈会，收集了教师的300多条意见。有一位教师的话让我感到非常惭愧。他对我这样说道：“穆校长，我到雨中八年了，大大小小的奖，一个都没获过，我都快没信心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会后一查，果真如此。所以今年的年终“十项”评比，我就决定向三个方面倾斜。一就是向那些平时默默无闻的，不被人关注的教师倾斜，只要他完成正常的教学任务了，也给他奖；第二个向毕业班的教师倾斜；还有就是向教学一线最辛苦的教师倾斜。大家对我的意见很认可，所以这次评优，我们的干部、“老先进”全部让开了。我之所以这样做，其思路就是让每一个老师都看到自己的价值得到认可，受到肯定。

我们在这方面做的工作还有很多。寒假前，我校组织召开了在雨中工作20年、从事教育工作30年中老年教师茶话会，真情表达对他们为学校发展做出贡献的感谢，老师们都很感动。上学期年终表彰，我为即将退休的四位老教师设立了一个特别奖——“学校发展贡献奖”。当4位老师走上主席台领奖时，台下响起了长时间的热烈掌声，台上老教师都眼含泪花。能引起大家这样强烈的共鸣，让我凝思许久。我们每个月都要开展一次全校教师的文体活动。我赋予年级组长一定的人事安排权、经费使用权和考核评价权，按年级组教师人数给予一定的经费自主使用。年级组每学期总有几次聚餐，目的是增强凝聚力，增加相互了解。作为校长，不仅要关注在校工作的教师，还要关注退休教师的情况。去年年终，我们走访了将近60位退休教师。我让工会把家庭困难的教师名单排出来，年终时给他们一定的补助。教师子女的上学问题我们都主动地想办法为他们安排妥当。新引进的教师，我们在夏天冒着高温去帮他们租房子，教师们都非常感动。

我们学校的教师只要一生病，我即使再忙，也要把工作停下，立刻去医院看望他们。教师过生日，我都要发个祝福的信息给他，并让工会送一个蛋糕加一张贺卡。老师们非常高兴，想不到校长那么忙，还能记住自己的生日。每逢教师节等重大节日，我们校长当天一大早，都会站在学校大门口，给每一位老师送一枝鲜花，鞠一个躬，说一句“老师辛苦了”。这些真诚的祝福，这些贴切的关怀，更多地体现出对老师的尊重，体现出领导与教师紧密抱成团的那种感情。

人文关怀还更多地体现在一些其它的细节上。比如教师们觉得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办公室不安全，每天背回家又很不方便，也曾发生过教师骑自行车时电脑被抢的事件。教师们因此建议学校能不能做一个笔记本电脑存放柜，把电脑集中存放在学校。我不到一个星期就帮他们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我们学校多年来坚持免费对教师供应工作餐，且学校每人每月有固定的餐费标准。但很多教师因为有时到市里参加活动或其它情况不能回校就餐，而食堂仍计算了餐费，老师们认为有些欠妥。我知道这个情况后，召集相关部门开会，经研究将按人头就餐改成刷卡就餐，这样既便于管理，又维护了老师的利益。我考虑到教师平时教学工作忙，回家做饭费时间，就提出教师可以先把菜买好，带到学校，让食堂帮忙加工成半成品，教师回家只需烧饭，这样就非常方便了。住校的单身汉教师向我反映说夏天太热了，宿舍里没有空调，夜里睡不好。我立即组织学校相关部门给他们安装了空调。说实话，现在很多学校新教师根本就不安排宿舍，自己去租房子，装空调根本想都不要想。但我认为教师们反映的问题，只要是合理的，学校就要立即为他们解决，做领导的也一定要设身处地多为他们着想，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让他们安心工作。不要以为我们这样做会宠坏教师，相反我相信教师会感激我们，进而会更好地完成教学任务的，事实也正是如此。2005年，我校有200多名同学考取清华大学、南京大学等本科院校，在南京市高中教学绩效综合评估中名列第三名，被评为南京“十五”教育发展先进单位。近年我校还获得了“江苏省文明单位”、“江苏省德育先进学校”、“江苏省模范职工之家”、“南京市师德先进群体”等59项殊荣。而这些成绩与荣誉的取得，如果没有我们教师的众志成城，是完全不可能的。而这种团结协助、共创辉煌的氛围，如果没有我们的倾心营造，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每天我都是自己开着车来上班的。记得有的老师私下里对我说：“穆校长，我们一看到你的车在学校里，心里就很踏实。”听到这话我既感欣慰，又感到一种责任，这朴实真诚的话语深深体现了一个校长在学校里“魂”的作用。

某知名中学教师中有这样一种说法：“领导把我当人看，我把自己当牛看。”这句话说的虽很朴素，但也很粗俗。在学校里，我们都是因为一个共同的事业走到一起的，虽然有领导与群众工作职能上的区别，但这只是学校角色的分工不同而已。不管怎么说，人与人的生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这句话在主观上就把自己的人格放低了。另外这也是一句带着狭隘的哥们义气的话，领导看得起我，我就为你卖命，反过来说，领导不把我当人看，我就不好好工作。我想这句话，不是也把教师的境界降低了吗。总而言之，对教师的关心，一定要落到实处，我们要把教师当成朋友，而不是学校的雇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