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菡校长畅谈“适合的教育”

二龙路中学是西城区一所有着近百年历史的老校，原名弘达中学，曾培养出李硕勋、崔乃夫、李丁、宋世雄、王小波、王宁这样的人才。这所普通完全中学位于市中心，紧邻几所示范校。处于这种“地利”优势的他们，怎么才能在这种包围之中生存，又不断发展并具有特色？带着这样的疑问，我采访了现任的金菡校长。
 
认识金菡校长还是她在西四中学工作的时候。金校长年过不惑，中等身材，丰腴静美，略圆的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容，说话不紧不慢和风细雨，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每次见到她，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推想她年轻时秀色可餐的模样。

校安工程之后的二龙路中学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大厅正中迎面而来“创造适合的教育氛围，为师生的可持续发展奠定基础”的办学理念首先给你一种思想上的准备，提醒你润物无声谋求久远的办学宗旨；“勤学慎思求是笃行”的校训随后给你一种冲击，提示你别具一格独具特色的师生行为准则；走廊墙壁上的校史展介追根溯源，细心地讲述这所学校的辉煌过去，熏陶教育感化激励每一个在这里学习工作的人……

适合学校的，才是最好的办学

【记者】“你们虽然是一所有着近百年历史的老校，但因为处在名校的包围圈之中，早已没有了从前的优势；虽然硬件、软件方面相差无几，但生源方面却落差很大。作为一所普通完全中学，生源带给你们哪些压力？你们又是怎么给自己定位的？”

【金菡】“我们初中生源全部为派位，高中生源也因近年扩招质量不如以前。虽然校安工程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学校的办学条件，但教学设备与周边学校相比还存在一定的差异。有一部分学生来自于重点小学和重点初中，他们升入普通中学后，感到一定的失落。基于生源状况，我们的干部、教师感觉压力很大，也感到责任重大。虽然我们的生源不如周边的名校，但所有的孩子都需要接受教育，我们要给孩子最适合的教育。”

【记者】“不止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校长跟我提到过‘要给孩子以适合的教育，不要选择适合教育的孩子’，在您这里我又听到了这句话。我相信这种教育理念是正确的，但我也相信您跟以往我采访过的校长们不一样，因为每所学校的校情是不一样的。可否告诉我，您的校情以及您选择这种教育理念的理由？”

【金菡】“我们学校是一所传统老校，有着光辉的历史和优良的传统，这是我们赖以自豪的宝贵财富。虽然我们的干部教师队伍处于新老交替阶段需要尽快提升水平，虽然我们优秀教师的比例还不能满足需要，虽然我们的教育观念和教学水平还不能完全适应目前课程改革的需要。但是学校要想生存和发展，只有走自己的路，找到自己学校生存的空间和价值，创造适合的教育氛围，为师生的可持续发展奠定基础”。

【记者】“刚才进正厅的时候，我就看到了您提到的‘创造适合的教育氛围，为师生的可持续发展奠定基础’这句话，这是二龙路中学的教育理念。怎么理解呢？”

【金菡】“学校努力让每一位教职工做适合自己的工作，为每一名学生创造适合的教育环境，在规范、科学、和谐、民主的气氛中促进师生共同发展”，金菡校长在“每一位”“每一名”上加重语气，“我们要将学校建设成环境整洁优美、管理科学民主、师生共同进步、教育教学质量让学生和家长满意、具有特色项目的师生共同成长的精神家园。”

“诚如您所说，我们与周边几所示范校硬件可比，软件不可比；尤其生源，差距很大,不具可比性；所以，我们要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做好自己。在教育观念上，我们认为：没有最好，只有最适合，适合学生的教育就是最好的教育。每年的开学典礼上，我都要对同学们说：你们来到了一所最好的学校，因为她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记者】“真的？您真是这么说的？”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学生信吗？”

【金菡】金菡校长笑笑：“信。因为我的理由有三：其一，孩子们来到这所学校，是他们的机遇、实力在此时此刻的综合结果，也许二龙路中学不是他们最初的选择，但他们所进的学校可能是最适合他们的学校，从这个意义上说，适合的就是最好的。其二，我们学校近几年倡导的是‘适合教育’的理念，在这个理念的指导下，教师关心爱护每一个学生，不论他们是健康的、还是轻度残疾的，也不论他们是成绩优秀的、还是成绩暂时落后的，学校都会尽最大努力最大限度地为他们搭建成长的平台，使他们成为最好的自我，因此我希望他们做一个有志气、不服输、自强不息的强者。其三，决定今后同学命运的，不是老师、更不是学校，而是他们自己，因此同学要把握自己的命运，抓住发展的机遇，奋发努力，每一位同学都应树立‘今天我为龙中而骄傲，明天龙中因我而自豪’的观念，我们相信，每一位同学经过自己的努力，都能达到预期的目标，都能够成为成功者。”

【记者】“您这校长的开学典礼致词具有煽动性，更具杀伤力”，我笑：“您跟孩子们这样讲，您的初衷是什么？”

【金菡】“这是我们爱校教育的第一步，只有学生喜欢学校了，才会更好地在这里学习和生活，我们期望给他们一个快乐而有收获的三年。在这种理念的指导下，我们的教育教学都围绕着怎样适合我们的学生而开展，我们不但对学生的现在负责，而且要对学生的将来的可持续发展负责。”和很多女校长的强势风格迥异，金菡气质更近于温和与理性，和她接触多了，你会发现她身上有一种母性的东西，至柔至善至坚，入情入理入心。
 

适合教师的，才是最好的管理

【记者】“您在西四中学当过5年校长，您本人又是数学教师出身。您非常清楚，学校的办学质量离不开教学，而教学质量取决于教师，更取决于干部。现在您到二龙路中学也已经有3年多的时间。作为管理者，您怎么看待干部和教师这两支队伍建设？”

【金菡】“抓好两支队伍的建设是校长的基本职责，人是管理活动中的决定因素，没有高素质的干部教师，就不可能培养出高素质的人才。虽然我在西四中学当过校长，积累了一些经验，但到了新学校面临新局面，就必须对队伍建设重新进行定位和思考。”

【记者】“您是怎么定位的？”

【金菡】“基于调研，准确定位；及时补调，配备到位。我到新的学校3年的时间，补充干部2名，调整干部2名，目前干部10人，6男4女，平均年龄44岁，年龄、专业结构相对合理，我们要造就一支懂管理、善协作、勤思考、重实干的干部队伍。”

【记者】 “干部调整、配备是非常敏感的问题，您想调就调？”

【金菡】“我们重点看干部的公信力。在选择干部时，我们访谈了所有的教研组长、年级组长，部分骨干教师，把大家公认的德才兼备的教师充实到干部队伍中来，同时派他们参加干训，使他们尽快适应岗位的需要。学校‘创造适合的教育’理念，同样适合干部，我们调整干部岗位，使每一名干部在适合自己的岗位上工作。”

【记者】“教师呢？”

【金菡】“三年的时间我们补充教师28人，占专任教师的三分之一，基本上解决了师资短缺的问题。新大学生的进入给学校带来了新的活力，高学历教师和部分骨干教师的进入激活了原来固有的模式。”

【记者】“这样的输血意味着什么？”

【金菡】“压力，适度的压力可以带来一定的动力；通过外力输血，提高和强化自身造血机能。我们想让大家明白一个道理：努力工作，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就是最好的；不努力工作，就可能被淘汰。”
【记者】“物竞天择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被您用到这里了！这种法则虽然合理，但却是非常残酷的，毕竟涉及到教师的切身利益，一个教师岗位的背后可能是一个家庭的糊口问题。面对这种现实，您是怎么处理的？”

【金菡】“我们对事不对人，实行制度管理，重在修订岗位职责，强化聘任用人机制。我们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修订了学校奖惩条例及教职工岗位职责，出了一本《北京市二龙路中学管理手册》，在修订的过程中，一方面参照了学校过去的规章制度，同时全体干部教师积极参与修订，修订的过程就是教职工受教育的过程，就是不断完善的过程。一年当中，我们召开了两次教代会，多次座谈会，广泛征求意见，完善了奖惩条例及教职工岗位职责。”

【记者】“您花这么多的时间下这么大的气力做这项工作，目的是什么？”

【金菡】“岗位职责的修订工作是队伍建设的基础性工作，这可以很有效的解决过去工作中责任不清、相互扯皮的问题；对于新任干部，也能使他们明确职责要求，尽快适应岗位。最主要的是有利于干部、教师的聘任，使大多数干部、教师能够在适合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工作。”一校有一校的特点，一人有一人的管理方式。柔能克刚，依“法”治校，这种和风细雨式的管理适合金菡的性格。

【记者】“实际上通过机制保障形式，您从根本上解决了干部教师的岗位角色适应问题，也解决了他们每个人的生计问题”，我笑：“生存固然重要，他们的发展呢？您考虑过吗？”

【金菡】“干部教师配备到位后，接下来就是如何培养、锻炼队伍，使他们的专业水平不断提高，也就是您说的发展问题。为了更有效的采取措施，我们采取问卷调查、个别访谈、召开座谈会等多种形式进行调研，了解教师的需求，并针对教师的需求采取一系列培养措施。以2009年为例：当时学校在岗专任教师73人,区学科带头人4人，占5.5%，校学科带头人10人，占13.7%，高级教师18人，占24.7%，一级教师24人，占32.9%，35岁以下的青年教师35人, 占47.9%”。
【记者】不愧是学数学教数学出身，金菡对数字的敏感让我自愧不如的同时更叹为观止：“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

【金菡】“以上数据意味着我们的市、区级骨干教师较少，不能满足学校的需要，青年教师比例偏大，新进教师中新大学生13人，占17.8%，教学经验不足。”

“调查结果还显示：个人对自我的专业发展水平评价为满意和较满意的共占76．7%，说明教师的自我评价还是比较高的,与目前教师的水平现状存在一定的差距。教师在专业发展方面期望达到校级以上骨干教师的共占69.9%，期望职称提升的占24.6％，说明绝大部分教师有比较强烈的提高的愿望,这为我校教师的专业发展提供了较大的空间和可能。学校在青年教师的培养方面满意和较满意的共占80.8%，说明经过前一段时间的工作,特别是通过‘十一五’期间学校课题《教师专业化素质的现状分析和培养对策研究》的带动，对青年教师的培养措施得到了广大教师的认可；教师们认为目前学校的骨干教师水平高和较高的占71.2%，也同样说明教师的自我评价还是比较高的，虽然部分骨干教师的水平较高，但骨干教师的数量还是远远不足的。”

【记者】“您怎么解决教师自我评价与实际水平差异显著这个棘手的问题？如果强行采取措施，必然会引起反感”，金菡点头。

【金菡】“我们从调查教师需求入手，根据需求循序渐进地开展培训工作，逐渐加大培养力度，以保护教师的发展积极性。我们以校本研修为主，以走出去、请进来和奖励为辅的办法。校本研修，比如开展师徒结对活动,通过师徒互助,促进教师的整体水平提升；建立青年班主任见习岗位,选择优秀班主任指导青年教师，为他们今后从事班主任工作做好充分准备；基于年级办公的局限，根据教师需求开放多功能资源教室，为教研组活动创设一个优良的环境，为教师开展专业研究提供条件；落实干部每日值班制度、深入年级制度，对年级工作及级主任给予一定的指导和帮助；抓住‘西城杯’比赛的机会全员参与，注重过程岗位练兵，不但促进了全体教师专业水平的提高，而且取得了可喜的成绩。

“走出去，比如每学期定期轮换选派部分教师外出学习培训，开阔眼界，转变观念，学习培训后在全校进行交流，促进全校教师观念更新；充分利用资源，与周边学校、单位建立联系，派教师到周边学校去听课，请学科带头人给青年教师点拨。请进来，比如请优秀教师上展示课，推广他们的实践经验；请专家给教师作课改培训，加速青年教师的成长进程。

“此外，我们还不断修订和完善骨干教师奖励制度，如多给干部教师外出学习的机会，多给展示才能的机会，在评优、评先时优先等，把精神奖励与物质奖励相结合，促进骨干教师的发展。”

【记者】“您这是因地制宜，因势利导。干部教师队伍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金菡】“基本步入了良性循环的轨道。教职工人数基本控制在编制以内，人员的专业结构合理，岗位合适，教职员工都能以平和的心态努力地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干部教师的专业发展进入了一种稳定的可持续的发展状态。目前，学校中、高级教师已基本上达到了规定比例，教师专业水平得到明显提升，优秀青年教师脱颖而出，在“西城杯”比赛中，先后有7人获得一等奖，教师获奖人数名列普通校前列，中青年教师正逐步成为研究型教师，近三年，有          32人次获得市级论文一、二等奖。区域调整给我们带来了发展的机遇，环境改善为我们营造了良好的氛围，中高考的丰硕成果鼓舞了我们的干劲。现在我们大家已经形成一个共识：只要我们干部教师同心同德不断努力不懈追求，一定会让龙中再步新高！”

适合学生的，才是最好的教育

【记者】“采访中我听您谈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适合。从学校办学，到队伍建设，您都在强调适合。学校办学的目的最终指向的是人才培养。每一个学生都承载着家庭的希望，每一个家长都望子成龙盼女成凤。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为什么要给学生适合的教育？难道我们的教育不适合学生吗？”

【金菡】“学校工作育人为本，促进学生健康成长是学校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多元智能理论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评价学生的多元视角，告诉我们人的天赋只存在于某些领域不是所有领域。教育的目的之一是帮助学生找出哪些领域适合其人生发展，教育的另一目的才是帮助开发学生天赋并引导其在适合的领域发展，并使其做到他所能做到的最好。学生只有寻找到适合自己的老师、学校和领域，才能体会到学习的快乐，才能实现人生的价值。中国幅员广阔，领域众多，且教育差异显著。目前还没有哪一种教育模式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所以我个人认为：只有适合学生、适合教师、适合学校、适合时代、适应社会发展的教育，才是最好的教育。

【记者】“您怎么给每一个孩子都提供适合的教育？”我在“每一个”和“适合的”上面加重语气。

【金菡】“适合的教育是考虑学生一生发展并成就学生一生幸福的大教育。适合教育以‘学生发展为本’，根据学生的身心特点与学科教育的特点，整合学校教育资源，采取各种形式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观察学习、研究性学习、合作性学习、拓展学习、交互性学习以及超前学习等技能，从而增强学生的学习能力，体味学习的魅力。

“适合的教育尊重学生的发展权利。这意味着必须承认学生在发展方向，发展速度和最终发展领域中存在差别，只有找到一种适合每个层次，每个学生发展的教育，才是适合教育。适合教育通过整合社会、社区、家庭等个方面的教育资源，带领学生走向生活，走向自然，走向社会，营造出一种适合学生发展环境的教育。　　“适合的教育不仅重视基础文化知识和技能的培养，而且更要加强‘学会做人，学会做事，学会交往，学会学习’等方面的意识与能力培养。适合的教育不仅要提高学生的成绩，而且培养学生的科学思维和学习习惯以及优良的品格。适合的教育全面关注学生情商（EQ），智商（IQ），财商（MQ），逆商（AQ）,创商（CQ），健商（HQ）等的培养，并使学生身心愉悦地享受学习过程”。

【记者】“在教学中如何体现您的适合的教育理念呢？”务虚容易务实难，了解真相远比画饼充饥来得客观。

【金菡】“首先，体现理解的正确性。追求教育公平的素质教育是成功教育而不是淘汰教育，是差异化教育而不是程式化教育，是面向全体学生的教育而不是面向部分人的教育。教改的本质就是做我们能做的、实在的、高质量的教育，针对不同的学生设计不同的要求以满足学生的需求。真正给学生创造适合他们的学习条件和学习方式，在教育教学活动中给学生展示的平台使他们树立自信，在教学活动中注重分层次教学使每个层次的学生都有较大的收获。

“其次，注重过程的完整性。教学过程是一个完整的过程，抓质量不是到了毕业年级才抓而应该从起始年级开始，三年一个循环，自始至终。二龙路中学从学生入学开始，我们就认真分析每个学生的情况，作好三年的整体规划，树立明确的目标，不断努力，循序渐进。

“再次，强调质量的满意度。每一位任课教师，都要对自己的学生做到心中有数，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关注所有的学生。教学质量是学校的生命，追求高质量是我们的目标，更是学生和家长的期盼，每一位教师也应树立牢固的质量意识，要不断思考一个问题：我们的质量达到一个什么标准家长就满意了？”

【记者】“现在有一种现象，把所有的问题都可以推给教育，似乎教育无所不能，甚至可以包打天下，让所有从事教师这个职业的人承受着许多本不应该他们承受的社会压力。就像医生不可能治好所有的病人一样，我们的教师也不可能教好每一个孩子。只要教师爱岗敬业，忠于职守，夫复何求？尤其作为二龙路这样的中学，强调教学质量，教师的压力怎么样？”

【金菡】“应该说，面对教学质量的要求，我们教师有很大的压力，这种压力可能是来自于上级、社会或家长的，但更大的压力来自于我们自己，因为，教师感到压力大说明教师的责任心强。反思一下，这种压力只能转化为平时的动力，在平时的课堂上多下功夫。”

【记者】“那您认为什么样的教学才是最好的教学？”

【金菡】“高效的课堂教学就是最好的教学。我们都在一线当过教师，都清楚教学工作来不得半点虚假，教学质量就是靠每天的每一个45分钟累积起来的，最后的中高考成绩只不过是三年的每一节课积累的结果，绝不是靠做一节漂亮的课或者写一篇漂亮的文章就能轻松搞定的。追求高效的课堂，需要在备课上下功夫，需要在常态课上下功夫。”

【记者】“在您看来，什么样的课堂才是高效的课堂？”细节见真功夫，细节决定成败。

【金菡】“我认为高效的课堂首先是目标明确具体的，是适时采取多种教学方式和手段的，是全体学生共同参与的，是不同的学生均有所收获的。温总理在35中调研时对教师提出‘一要充满爱心、忠诚事业；二要努力钻研、学为人师；三要以身作则、行为示范’，这里的努力钻研，我理解就是研究课堂教学提高课堂实效，而提高课堂实效率的前提是教学要有针对性，要适合我们学校的学生。

“每次教学质量分析会上，教委领导都会提到要精心打造教师队伍，因为在教研员的分析中提到哪个学校哪个学科的成绩好，必然会提到这个学科的把关教师是谁，这足以说明教师与教学质量的关系。作为学校，我们追求的是学生、教师、学校的共同发展，教师水平提高了，学生成绩自然就会提高；学生成长成才了，教师素质水平提高了，学校也就发展了，三者相辅相成互为表里。从这一点上说，学生、教师、学校的发展目标是一致的，作为学校管理者，就是要带领大家为实现共同的愿景努力拼搏。”

【记者】“适合的教育，离不开适合课程。你们在课程建设方面是怎么做的呢？”课程如同孩子的营养大餐，离开课程，无论多么先进的理念都是画地为牢望梅止渴。

【金菡】“我们开设学生喜欢的课程，开展学生喜欢的活动。学校每学期开设10门选修课供学生自主选修，如语文学科开设的选修课《唐诗宋词与流行歌曲》、英语学科开设的《趣味英语表达》、数学学科开设的《趣味数学》、地理学科开设的《中国华东旅游地理》、体育学科开设的《瑜伽》、《抖空竹》等等，这些选修课特别受学生欢迎，我们还有18个课外兴趣小组，为学生拓展学习提供平台。”

“学校积极主动地挖掘、利用自有和社会的教育资源，广泛开展主题教育活动，寓教育于各种活动之中，有针对性和实效性，受到师生欢迎。每学年固定的教育活动有科技节、艺术节、运动会、队列比赛、班级篮球赛、春秋游、社会实践等。”

“学生通过参加自己喜欢的课程和活动，综合素质得到了提高。赵云同学在我校专业教师的指导下，获得了西城区创新大赛一等奖并获北京市第32届青少年创新大赛二等奖。梁旭成同学获得北京市天文知识竞赛二等奖，2010年校男子篮球队获得北京市高中篮球赛第六名，2011年我校排球队获得西城区‘三好杯’非传统校排球赛冠军。”

适合特殊学生的，是最好的特殊教育

【记者】“有的学校会把教学质量差归咎于生源，但您不做这样的归因，还以多元智能理论为依据通过适合的教育来提高教学质量，这让许多和您情况类似的学校管理者看到真做教育做真教育的希望。”随后，我把话题一转：“采访之前，我还了解到，二龙路中学还接收随班就读的学生，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是普通学校，不是特殊学校。”

【金菡】“教育涉及到所有的人，接受教育是每个人获得发展的基本前提。残疾儿童随班就读是我们国家普及和发展义务教育的一种主要办学形式，它体现了教育的公平性，这也是残疾儿童少年适合的教育。目前特殊教育已经成为一个国家发展水平的标志，全纳教育思想为有特殊教育需要儿童有效参与奠定了理论与实践基础。普通学校通过课题实验探索适合有特殊教育需要学生有效参与的教学模式，即能满足所有学生，又为有特殊需要的学生提供了教育环境，有利于促进全体学生的全面发展。

【记者】“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接纳特殊儿童的？”

【金菡】“1990年，正式开始有计划有目的地开展随班就读工作实验是在1997年，我们是西城区最早接受随班就读学生的中学，到现在我们先后接纳了40多人，其中有3名听残学生考入北京农业大学、首都师范大学、青年政治学院；有3名听残学生考入区重点高中就读，其余全部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我们现有９名随班就读学生，其中听残学生４名，智障３名，肢体残疾１名，高功能孤独症１名。”谈到随班就读，金菡校长的心态非常平和，就像拉家常一样：“随班就读工作对二龙路中学不仅仅是一个科研课题，而是一个实现三个目标的过程。对特殊儿童来说，我们要为其健康成长创造条件，使他们慢慢地学会适应正常的学校生活。对全体学生而言，我们要使这项工作成为一种无形的教育环境和教育资源，要让我们的学生在这种氛围中，学会如何创建和谐的人际关系，学会关爱他人。对教师来说，它应当是一个树立“把爱心献给所有学生”理念的过程，我们要把对残疾学生的关爱，迁移到其他差异学生中，真正实现为所有的学生提供适合的教育。

【记者】“特殊学校有许多针对儿童残疾的特殊的设备，给这些儿童提供了许多便利条件；普通学校一般没有这些设备，儿童到普通学校能适应吗？特殊学校的环境比较封闭，普通学校的环境相对比较开放，这种环境对残疾儿童意味着什么？”

【金菡】“可以促使他们更好地回归主流社会。作为普通学校，我们接收的都是轻度残疾的儿童，许多特殊的设备我们没有，但我们却为这些孩子的心理健康发展创造了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因为将来这些孩子也要跟我们的正常孩子一样走入社会，去适应正常的社会生活。普通学校的环境有助于消除他们的社会适应障碍。”

【记者】“这些特殊儿童一定带给我们师生很多困惑吧？随班就读学生在家长的呵护下，在老师同学们的帮助下，生活学习处处得到照顾，这无疑对他们的健康成长是十分有利的。但一旦步入了一个新的环境，没有了这些有利条件，他们还能适应吗？”

【金菡】“我们师生用爱的力量去感化他们，让特殊儿童正确认识自我，树立自信，融入集体，学会感恩，懂得回报，从而健康成长成才。除了关爱之外，我们更强调教他们怎样做一个敢于竞争、善于适应的人，通过关注他们的非智力因素提高智力弥补缺陷。而且教育他们学会关心别人，帮助别人，学会合作，学会奉献。

“现在，随班就读工作与心理健康教育已成为我们学校的特色项目之一。老师们不但认可了随读学生，对随读学生给予特别的关爱和教育；而且把随读学生作为一种教育资源，教育所有学生学会关爱、懂得互助。随读工作也为教师的专业发展搭建了平台，有些教师由于参与这个研究项目，论文和研究课多次获奖”，金菡平静的语调中透着欣慰。

结  语

适合的人才选择适合的学校，适合的环境创造适合的教育！金菡适合从事教育，她的灵魂里有着教育工作者最质朴的东西：母性情怀，温厚如玉；大爱无疆，有教无类。
办人民满意的学校是每一个校长执著的追求，让更多的孩子接受适合他们的教育已经不再是梦想，适合教育小花已在二龙路这所近百年的老校中开花结果，金金菡以她自己的努力实践着“适合的教育”。